av 白虎 文史丨前凉、后凉、南凉、北凉、西凉！十六国为啥这样多“凉”？

“十六国”向来就有挂牵之法，即所谓“一成一夏二赵三秦四燕五凉”。其中，数目最多的“凉”国，前凉、后凉、南凉、北凉、西凉便接踵出当今河西走廊这片土地上。

五凉开基

顾名想义，前凉（317-376）在五凉政权里是最早出现的一个。在统统“十六国”里，前凉也显得相配特殊，不同于其他政权依靠武力夺取地皮开国的作念法，前凉实验上平直袭取自西晋朝廷的凉州所在当局。不光是前凉，“五凉”的国号（“凉”）也都是从“凉州”传承而来。《晋书》说“汉改周之雍州为凉州，盖以地处西方，常寒凉也”，今天甘肃武威市仍有“凉州区”。前凉政权的酿成有一个渐进的经由，如今史学界以301年为前凉的发端之年，是因为其创立者张轨在这一年出任了凉州刺史、护羌校尉。

张轨，字士彦，安详乌氏（今宁夏固原）东说念主，诞生儒学世家。他来到京城洛阳后，有一次同名臣张华褒贬儒学经典以及政治是非，张华唱和他是“二品之精”。魏晋实行九品中正制，品第虽有九等，一品却徒有其名，无东说念主能得。可见“二品之精”是个极高的评价了。张华把张轨推选给卫将军杨珧，杨珧立时征召张轨为幕僚，后授职为太子舍东说念主，又升任散骑常侍。可惜其时已是“八王之乱”的浊世，威信高如张华也弗成保身。永康元年（300），在宫廷政变里，张华受连累被杀，死前叹惋：

“臣不畏死，惧王室之难，祸不可测也。”

何啻张华，其时的明眼东说念主都看得出，更大的祸乱就在前线。晋惠帝在位（290-307）初年：

“（敦煌东说念主索靖）知天地将乱，指洛阳宫门铜驼叹曰：‘会见汝在阻塞中耳’。”

张轨也恰是猜想华夏行将大乱，“阴图据河西”。永宁初年（301），其央求取得朝廷批准，张轨出任护羌校尉、凉州刺史——走得果然很实时，只过了两三个月，“八王之乱”的新阶段、司马氏诸王间的华夏大混战就爆发了。

按《晋书·地舆志》纪录，西晋的凉州刺史治所在姑臧（今武威市），辖金城郡、西平郡、武威郡、张掖郡、西郡、酒泉郡、敦煌郡、西海郡八郡，省略限制相当于当今的甘肃兰州以西，包括河西走廊、内蒙古部分地区、青海东部等。这里远隔两京（洛阳、长安），却是逃难的好去向。所谓“今天所在乱，隐迹之国，其唯凉土乎”，张轨天然相识到了这小数。只不外，彼时的凉州倒也不算是乐园。西晋初年，鲜卑东说念主秃发树机能叛乱。从泰始六年（270）运转到咸宁五年（279）收尾，这场战役极大动摇了西晋在凉州的根基，到张轨下车发轫的时间，“鲜卑反叛，盗寇纵横”，东说念主口大减。

张轨到任后，平定盗贼，打败反叛的鲜卑部落，安详了社会程序。华夏战乱，“流尸满河，白骨蔽野”，各地匹夫多量流入河西。其时民谣唱说念：“秦中川，血没腕，惟有凉州倚柱不雅。”张轨又安置流民，劝课农桑，复原河西走廊经济。他用宋配、阴充、氾瑗、阴澹为“四大股肱谋主”；征召各郡望族子弟五百东说念主到州治，成立学校，大兴文教，置崇文祭酒。这些标准，既培养了东说念主才，也增强了河西望族的向心力。另外，凉州的治所姑臧也便是武威郡的郡治，匈奴早就在这里筑城，城形狭长，南北七里，东西只好三里，状如龙形，故而堪称卧龙城。张轨大事扩建，使其成为河西名都。

不外，张轨天然紧紧掌抓了凉州，却并莫得割据的贪心。建兴二年（314）五月，张轨病死，享年60岁，任凉州刺史13年。他留住的遗言里有“善相安逊，以听朝旨”之句。这就标明，这位后世所谓前凉政权的创立者，至死以西晋的臣子自居。

河西经营

张轨厌世时，其官爵是太尉、凉州牧、西平郡公。按汉晋成例，爵位不错袭取，州郡官职却不予世及。可所在东说念主士却推他的犬子张寔摄（代理）其父亲的职位。晋愍帝（司马邺）困居长安，坚苦需要凉州的支撑，因此也就趁波逐浪，任命张寔为凉州刺史，袭爵西平公。张氏世及凉州的时局就此定下来了。

张寔亦然晋朝的忠臣。“兰池长赵奭上军士张冰”发现了一颗王印，上头刻有“天子玺”字样，拿去献给张寔。众官向他祝颂，他却拒却受贺，把玺送往京师。这颗玺细目是献者伪造的，作伪者揣度张寔会称王称帝，想借此升官，却投契失败。此时赶巧在匈奴汉国（前赵）坚苦长安、晋愍帝朝不及夕之际，张寔动员凉州的东说念主力物力，为晋愍帝竭尽股肱之力。在建兴四年（316）长安将破前夜，凉州还派兵入援，并上凉州各郡计簿，贡名马、张含韵、经史图籍等物。愍帝还派东说念主送诏书到凉州，叮咛张寔拥护琅邪王睿（元帝），补救晋室。愍帝蒙难后，张寔发布檄文，敕令天地一致可贵晋王（即司马睿）作念天子。不外当他的使臣到江东时，司马睿已即位称帝（晋元帝）了。

凉州与江南毕竟相隔远处，东晋建立后凉州通往江南的说念路又被前赵阻断，是以凉州虽沿用晋愍帝“建兴”年号达40多年，实验上却成为张氏父子昆末世及统治的一个孤苦政权。

张寔在位6年，于晋元帝太兴三年（320）被部将刺杀，时犬子张骏年幼，便由昆季张茂继位。张茂于晋明帝太宁二年（324）厌世，张骏再继位。晋穆帝永和二年（346），张骏厌世，犬子张重华继位。张重华即位初称“假凉王”，后称“凉王”。他在位期间，羯东说念主建立的后赵强劲，几次派兵攻凉。凉州以儒将谢艾统兵迎敌，他巩固不迫，坐在胡床上指点，颇有《三国小说》里诸葛亮的风姿，竟能以寡敌众，几次大破赵军。久经沙场的后赵天子石虎因此钦慕：“彼有东说念主焉，未可图也！”前凉算是度过一场危境。

张重华统治时期，“轻赋敛，除关税，省园囿，以恤费劲”，使前凉的农商各业得到进一步发展。但他年仅27岁就告厌世，之后的前凉政局纷乱，父子昆季，为夺位而骨血相残。其中的一个插曲便是，至张祚即位（353），竟悍然称帝，并改元“和平”。滑稽的是，张祚天然要今日子，但毕竟胆小，是以终末还提了一句“待扫秽二京，荡清周魏，然后迎帝旧都，谢罪天阙”，文中的“帝”天然指的不是我方了。但张祚在位不外一年而终，张重华之子张玄靓即位。到晋哀帝兴宁元年（363），张重华之弟张天锡又杀张玄靓自强。他便是前凉的末代君王。

后凉荣枯

张天锡得位时，前凉统治集团的内耗和自相残杀已持续十年之久，张氏系族及辅国良臣接连丧命，统治能力也被销耗殆尽。偏巧张天锡也不是什么明君，竟日敷衍唐塞，与嬖幸在园囿中游玩宴乐。这样一来，前凉的败一火之势就不可逆转了。376年，横扫朔方的前秦雄师攻凉，张天锡兵败出降。前凉政权就此失足，从张轨到张天锡共9传，有国76年——在“五凉”乃至统统“十六国”诸政权里，前凉亦然享国最久的一个。

前秦一度结伴了中国朔方，却因淝水之战（383）的失利而瓜剖豆分。张天锡其时正担任征南大将军苻融的司马随军，顺便南奔。东晋朝廷对他加官进禄，这位一火国之君竟然有了一个善终。一样是这场为汉语文孝顺了好几个谚语（投鞭断流、片甲不归、杯弓蛇影）的淝水之战，也催生了“五凉”中的第二个政权——后凉（386-403）。

后凉的建立者是氐东说念主吕光。他本是前秦大将。淝水之战前夜，吕光服从以附秦的车师前部王和鄯善王为向导，率步兵七万、马队五千征伐西域。384年，吕光打败龟兹、温宿、尉头等国兵，改立龟兹王，焉耆等三十多国信服。第二年，他以两万多峰骆驼，一万多匹骏马，满载西域张含韵奇玩，开赴回内地。将到玉门时，遭到凉州刺史梁熙部属断绝。吕光打败梁熙，锐不可挡姑臧，自领凉州刺史、护羌校尉。他又屡次改革称呼，到晋太元二十一年（396）称天王，才定国号为大凉，史称后凉。

后凉初建时，其邦畿与前凉相仿，国土不小，吕光从西域告捷总结，军力也很强。但他推论氐族本位政治，对异族持放手魄力，导致后凉的里面凝华力很差。他初到凉州，便听信诽语，杀南安、天水名士十多东说念主，使所在上对他莫得好感。他所真确依靠的，无非从西域带回的军事力量。后凉建立后，吕光将数千氐族健卒行动“六军”中坚，每次要紧军事活动都靠这支亲军。这种迷信武力的作念法天然是无法历久的。吕光统治末年，后凉所能截至的限制已减轻到只好武威过火隔邻。对此，其时就有东说念主一语说念破地指出：

“一州之地，叛者连城，剖析之势，昭然在目！”

在政局昏黑的同期，后凉政权在经济上也毫无确立。河西走廊经过前凉、前秦快要百年的费用心机，是一个安详富足的区域。吕光进踞河西初期，河西还无大的战乱，关联词吕光不扎眼发展农业坐褥，只扎眼收掠已有食粮，以致姑臧城中虽“中仓积粟，数百千万”，河西社会上却已出现“谷价踊贵，斗直五百”的弥留时局。到末主吕隆（吕光弟吕宝之子）统治时，后凉政权在经济上的困难更大，所谓“连兵积岁，资储内尽，强寇外逼，匹夫嗷然无生计之寄”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后凉的统治再也无法保管下去了。惊皇失措的吕隆只得求告后秦主姚兴，请他派兵接纳凉州。神鼎三年（403），后秦将领皆难统军到姑臧。吕隆及凉州吏民万余户被遣徙入长安。后凉就此失足。

诸“凉”并起
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后凉后期，戋戋五郡之地的河西走廊竟然同期并存着四个以“凉”为国号的割据政权。除早已失足的前凉外，五凉之四，总共登场，也便是后凉、南凉、北凉与西凉。而南凉、北凉与西凉，都是从后凉鉴别而来的。

南凉的建立者是鲜卑东说念主秃发乌孤。汉魏之际，一支由秃发氏带领的鲜卑族从塞北移动到河西，史称“河西鲜卑”，经过100多年的发展，终于成为河西地区一支纷乱的部落。西晋初年秃发树机能的反晋举义天然失败，但其部族莫得被祛除。他的四世孙秃发乌孤担任部帅后，在凉州的广武郡（治所在今甘肃永登南）励精图治，威声远扬。因吕光兵盛，秃发乌孤以“根柢未固，小大非敌”，接受了吕光封的河西鲜卑大都统的官职。如若后凉无衅可乘，秃发氏就只可一直作念他的大都统。然而，到晋隆安元年（397），他见吕氏“诸子贪淫，三甥肆暴，郡县土崩，下无生赖”，就自称大单于、西平王，建立南凉政权，与吕光分庭抗礼了。

虎台名胜，位于青海西宁城西区，这是南凉政权已往在此定都时留住的陈迹 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
归并年，吕光遣镇东将军吕纂率沮渠罗仇、沮渠麹粥等诛讨西秦（鲜卑乞伏部建立的政权），因轻敌而大北。吕光为泄愤，竟杀掉了沮渠罗仇、沮渠麹粥。这两东说念主是卢水胡（一说属于匈奴）的大姓，就在罗仇昆季入葬之时，卢水胡“宗姻诸部会葬者万余东说念主”，两昆季的侄子沮渠蒙逊兴兵与后凉决裂。随后，沮渠蒙逊与沮渠男成等东说念主一皆推建康郡太守段业为凉州牧，改元“神玺”，这是397年五月的事。这便是北凉政权的起原。

段业是长安东说念主，曾任吕光的入伍。吕光统治凉州时，用法严峻，实行高压工夫以校服东说念主心，段业屡次劝他恢廓大度，以仁义为治，因而凉州匹夫对他都有好感。但此东说念主穷乏政治头脑，又爱讲迷信，喜听诽语，终难成大事。因为枉杀了拥戴我方的沮渠男成，在401年五月，段业又为沮渠蒙逊所杀，在野仅4年，北凉政权由此落到沮渠氏手中。出自氐东说念主的吕氏、出自鲜卑东说念主的秃发氏、出自卢水胡的沮渠氏不谋而合选拔了以“凉”为国号，自身就代表着一种对华夏端淑的认可。

在段业尚未被杀前，北凉的辖境内又冒出一个西凉来。400年十一月，北凉晋昌（郡治冥安，在今甘肃瓜州县东南）太守唐瑶给敦煌、酒泉、晋昌、凉兴、建康、祁连六郡发布晓谕，冷漠让北凉敦煌太守李暠任冠军大将军、凉公。李暠改元庚子，定都敦煌，是为“西凉”。李暠系汉东说念主，传奇照旧闻明的“飞将军”李广的后裔。这个政权，实验上是河西所在巨室聚以自卫的家具，其环节职务险些都由河陇著姓东说念主物担任，如宋、索、汜、阴、令狐、张氏等敦煌著姓都有东说念主出居要职。

与前凉张氏一样，西凉也向晋廷默示诚心。李暠的最终指标是复原前凉的基业。为此，他亲身“敦劝稼穑”，并“屯玉门、阳关，广田积谷”，为“东伐”创造物资要求。可惜李暠实验截至的地区，除敦煌、酒泉外，大多是沙碛之地，匹夫珍稀，土地瘠薄，难有更大的发展。加之军事力量单弱，步、马队总额不外4万，不及以与雄居走廊中部的北凉和称霸于河西东南的南凉抗衡，只可转而向西拓展。

体检偷拍

在这几个凉国里，本以秃发氏南凉为最强。可惜好景不常，到第二年，匈奴东说念主赫连勃勃坚苦南凉的支阳（今甘肃永登东南），掳去东说念主口二万七千多，牛马羊数十万头。傉檀领兵往追，部属劝他不要轻敌，不听，果然遇伏而大北。这一仗，名臣勇将死了十之六七，傉檀本东说念主也险些为追兵收拢。南凉国势就此病弱。

可秃发傉檀还要回击，与后秦、北凉之间战事不停。高洁南凉疲精竭力之时，西秦队伍乘衅而至。晋义熙十年（414），傉檀惊皇失措，向西秦信服。南凉一火，凡三世、19年。

散马金山

南凉既一火，还剩下北凉与西凉分据河西走廊。北凉立国之初，面临东有后凉、西秦，西有西凉，南有南凉，外有纷乱后秦的时局，接管订盟后秦，进贡南凉，吞食后凉，对抗西凉的计谋。经过多年起劲，北凉国势由弱而强。南凉天然一火于西秦，一多半功劳却要记在沮渠蒙逊账上。到南凉失足后，沮渠蒙逊将锋芒转向西凉。二凉之间，强弱分明。东晋元熙二年（420），沮渠蒙逊经过玉成操办，使用尽头取胜的战术，诱使西凉国主李歆出城至都渎涧，然后四面报复，将其打败。接着，蓼泉一战，北凉军又击杀李歆，使西凉拔本塞源。同庚七月，蒙逊攻克酒泉。次年四月，攻下终末一个据点敦煌，西凉失足。沮渠蒙逊进一步侵逼西秦，迫使其向北魏要求内迁。西秦末主乞伏暮末走到南安（今甘肃陇西县东南），为夏（赫连氏）军围困而一火。于是乎，“天地大势，分久必合”。河西走廊的四凉、一西秦，终末只剩一个北凉。

沮渠蒙逊终于结伴河西走廊，收尾了他“散马金山”的弘愿。北凉的疆域，从此东起黄河，西控西域，南达河湟，北到沙漠。与后凉不同，沮渠蒙逊得到河西巨室的充分合营：

“阴训、郭幸，西州之德望……金树、薛翘、赵振、王忠、赵晁、苏霸，秦雍之世门，皆内居显位，外宰郡县。官方授才，咸得其所。”

北凉政权因此显得相当空隙。这些士东说念主、巨室纵横于诸凉政权之间，旧政权的参与者时常成为新政权的创设者，五凉之间的轨制传承也就水到渠成了。

缺憾的是，天地大势已变。沮渠蒙逊已是欲为张轨而不得。江南的东晋、华北的北魏，都是沮渠蒙逊无法匹敌的敌手。他不得不先向东晋（刘宋）称臣，继而又受北魏所封的“侍中、都督凉州、西域、羌、戎诸军事、太傅、行征西大将军、凉州牧、凉王”。即便如斯，沮渠蒙逊仍旧忧心忡忡。义熙十三年（417），依然称霸关中的后秦竟为东晋刘裕所灭。音尘传到北凉，蒙逊大为滚动。他见文官刘祥奏事时面有喜色，便怒说念：“你听到刘裕入关，竟敢这样兴盛！”就把他杀了，烦燥心态由此可见一斑。但他谢世之时，终于能保管北凉国祚而不坠。刘宋元嘉十年（433），一代袼褙沮渠蒙逊厌世，长年66岁。

沮渠蒙逊身后，三子沮渠牧犍嗣位。这时，北魏已结伴了除北燕、北凉除外的朔方地面。不久，北燕失足，北凉成为朔方十六国中仅存的割据政权。

而北魏早就将北凉视为囊中之物。宋元嘉十六年（439）初，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派尚书贺多罗出使姑臧，“且不雅虚实”。贺多罗复返平城后，对太武帝说：“牧犍虽称藩致贡，而内多乖悖。”于是，魏太武帝决定率兵亲征北凉。九月初，姑臧城溃，沮渠牧犍率文武官员五千东说念主面缚请降。北凉宣告失足。十六国期间也画上了句号。

参考文件

郭厚安、陈守忠：《甘肃古代史》。

《凉州史话》编写组：《凉州史话》。

高荣：《河西通史》。

沈起炜：《细说两晋南北朝》等。

裁剪：朱阳夏    责编：陈泰湧     审核：冯飞av 白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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